每晚,她都會睡在他的臂彎下,那樣才覺得安全、舒適、安穩。

雖然不愛他,但是習慣他的臂彎。

然而,他是那麼愛她,哪怕她一次感冒,哪怕切菜時劃破手指頭,都會心疼不已,好像受傷的不是她,而是他自己。不停地指責自己,每每看到這些,她都會在心裡掀起那些激動的漣漪,她知道那僅僅是感恩,絕不是愛。她也會安慰他,不是他的錯,與之無關,這倒陡添他的內疚,更加指責自己,為什麼我沒有好好照顧妳呢,為什麼妳切菜時,我不去幫忙……

有了傷痛,就隱瞞著他。有什麼風吹草動,她好像是他的神經末稍一樣,她痛,他也會感覺到。於是,她不再隱晦他了,像一個聽話的孩子,告訴他一切。愛一個人如此卑微,那是真愛。

她怕他著急,怕他心痛。然而她心裡被一個已經去了天堂的人填滿,沒有他的位置。

每晚,她依然睡在他的臂彎下,像一個嬰兒依偎在媽媽的懷裡。

後來,有了孩子,她還是睡在他的臂彎下。只不過她睡在他的右臂彎,孩子睡在他的左臂彎。於是,他像一隻大雁伸開的雙臂保護他的孩子。

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,他出差了。

她最怕風吹雨打的晚上,一到這樣的晚上,他會緊緊地抱著她,否則她會徹夜難眠,嚇得大氣不敢出。

一陣陣狂風像揪起她的心,一點點撕開;一次次閃電像幽靈一樣跟在她的周圍;一聲聲響雷震聾她的耳膜。每一秒鐘是那麼漫長。第一次,她覺得沒有他的日子是那麼漫長,從那一刻,他走進了她的心裡。其實已故的人早已在天堂祝福她了,已故的人早已隨風而去了。

孩子睡在她的身邊,睡得那麼安詳,那麼實在。她怕孩子嚇著,讓孩子睡在自己的臂彎。她記不得,什麼時候這樣挽著孩子睡覺?她努力地搜索著,在她的心腦沒有絲毫的印象。

外面,風聲,雨聲交結在一起,成了一場龐大的音樂會。她不喜歡這樣的音樂會,於是,她睜大眼睛盼著雨過天晴的美麗,那一種淡定從容的美麗,那是一種經過浮華後的實在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她的手臂覺得很酸痛了。她突然明白了,手臂的酸痛是因為挽著孩子。

為什麼他每次總是說手臂疼?為什麼他每天總是揉搓著手臂?她一下全明白了。從結婚到現在已經七年,她整整在他的臂彎下睡了七年。幾千個日子裡他都承受著痛疼,讓她享受著安穩與寧靜。愛一直圍繞在她的身邊,不動聲色的,靜靜的,如小溪的柔和滋潤著她。她也一直在接受著他的愛。

那個晚上,他也徹夜未眠。睜著眼睛,數著時間,盼望著天明早點來。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這漫長的夜晚?

下了飛機,趕緊回到家,打開門的那一刻,她安好,孩子也安好,他終於放心了。她輕輕地走到他的身邊,緊緊地抱著他。他為之一震,也緊緊地抱著她。他笑了,終於看到了花開的那一刻的美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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